专访|郑宗龙:从“传传奇世界新服网奇页游新服网”到云门舞集艺术总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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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传奇页游新服网”郑宗龙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云门舞集的艺术总监
2017年底,云门舞集创始人、艺术总监林怀民发布退休规划,宣布将于2019年底退休,由郑宗龙接任艺术总监一职。
舞蹈圈的注意力迅速转到这位后进之秀上,未来的云门将如何运作,他又将把云门带到怎样的高度?外界人声鼎沸,热议四起,郑宗龙却没有精力细想这些。
他今年的重头戏之一,是做好《十三声》10月、11月在大陆的六站巡演,从北京、上海、广州到厦门、长沙、宁波。舞蹈受台湾国际艺术节委约创作,自2016年首演,备受瞩目。
5月底,《十三声》在澳门艺术节公演,和两年前相比,又有了很大不同。
演出第二天上午,澎湃新闻记者见到了郑宗龙。头发盘成一个小鬏,顶着一双疲倦的红眼,郑宗龙一身素色装扮现身,连喝了三杯黑咖啡醒神。前一晚,想到作品还可以做哪些调整,他辗转反侧到四点,兴奋到睡不着。
“换一个时间再看,你会觉得千疮百孔,一直想要改。”郑宗龙并不掩饰修改和再创作的欲望。在他的意识里,这部作品还在生长,并没有完全定型,“等我想通,等我知道什么是放下,我会放手。快了,再给我一点时间。”

专访|郑宗龙:从“传传奇世界新服网奇页游新服网”到云门舞集艺术总监

《十三声》 摄影 刘振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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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三声”是郑宗龙的母亲常常挂在嘴边的传奇人物。
1960年代的万华(旧名艋舺),每当这位街头艺人现身,街坊邻里莫不奔走相告。他一人分饰多角,幼声老嗓,忽男忽女,说书演戏唱歌敲锣卖膏药,样样精通。只要他一出现,街坊邻居便会高喊:“十三声,十三声来了!”所到之处万人空巷。
郑宗龙在万华长大,从小跟着父亲摆摊卖拖鞋。街头是最好的教室,他学着大人手舞足蹈地叫卖,看街坊邻居嬉闹,看暗夜霓虹闪烁,一幕幕生猛的市景始终在他的记忆里骚动。
“十三声”的故事触动了他,就像一根引线,把郑宗龙的童年记忆呼唤了出来。
乞丐、游民、妓女、黑道遍布,妈祖的轿子绕境而过,信徒会趴在地上给她让道,早年的万华鱼龙混杂,“有人在哭,有人在笑,有人在地上爬,有人在旁边撒尿,这些全都混在同一条街上,同时发生着。”
郑宗龙记得,万华走两三步就一个庙宇,神明的生日是大日子,所有庙宇都在办演出,汉子们打着赤膊,汗流浃背,用荧光布景搭台。创作《十三声》,他和服装设计、灯光设计商量,有什么办法可以呈现荧光的感觉,在色彩上做出艋舺的味道。
设计师最终用彩笔画出彩色舞衣,再将UV灯打到舞衣上,营造出荧光色。一条橘红相间的巨大锦鲤被投影打在幕布上,四处游移——不管是万华最大的庙宇龙山寺,还是万华有钱人家的池塘,锦鲤都是不可少的吉祥物。这些五光十色,都是艋舺的味道。
《十三声》讲的是过去的人、过去的事,舞者太年轻,没有这样的记忆和生活经验,郑宗龙就带他们去万华扫街,看一看当地人生活的样子,闻一闻街头的气息。
甚至,他让他们看侯孝贤早年的电影,《恋恋风尘》《风柜来的人》《悲情城市》……在底层人物身上寻找相似的野蛮气味。
钮承泽的《艋舺》取材于艋舺,郑宗龙却没建议他们看。这部电影太过美化,不是他记忆中艋舺的样子。侯孝贤的电影不事雕琢,没有太多编排和经营,让郑宗龙觉得真实。
侯孝贤的御用音乐人林强被邀来配乐。电吉他弹出底层人听惯的那卡西,高亢的唢呐妖气重生,这是华灯初上的艋舺。女舞者唱满州小调,男舞者唱咒,这是熟悉可亲却又叫不太出名字的祖传歌谣。
“十三声”幼声老嗓,忽男忽女,11位舞者11个样子,每一位都代表了“十三声”的某一个面向。
他们在台上舞出各种失序、佝偻、诡谲、荒诞的动作,在剧场鬼才蔡柏璋的声音指导下,运用喉咙的肌肉,诡笑、嚎叫、异声、怪调,如烟火齐发,能量尽出,毫无保留。
这样的舞,郑宗龙承认,一开始曾让他陷入一种难以名状的“羞耻”情绪,而羞耻感来自于庶民肢体与精致芭蕾的反差。
郑宗龙被芭蕾的线条美熏陶着成长,“芭蕾强调挺胸、延展,要有贵族风,那才叫漂亮。但我要找的那些人的形态和动作,不是对称的、不是优雅的、不是高挺的。他们佝偻驼背,样貌奇奇怪怪,让我编舞的过程很挣扎。”
强制忘掉丑和美后,郑宗龙从草根底层出发,最终让庶民的旋律与肢体转换出别样的生命力。
万华街头的活力和人生百态,是郑宗龙的生命底色,也是他最旺盛的创作泉源,《十三声》是他第一次回到生长的地方,以它为题材具象创作。将来的作品是继续往前回溯,还是迈向未来?42岁的郑宗龙还没清楚答案,“我还想探索更多,也许是面,也许是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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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十三声》 摄影 刘振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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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宗龙对年少时的自己的定义,不是乖孩子,也不是坏孩子,而是不安定的孩子。
他8岁学舞,纯粹是因为太过好动,走到哪都闯祸。跟妈妈去剪头发,一把刀片在手,他不留神就能割下一段手指肉,走在路上,一整片落地窗也能被他撞碎,弄得全身都是伤。
“我是一个让母亲提心吊胆的孩子,完全不受控,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原因,母亲把我丢去学跳舞。”
芭蕾舞、现代舞、蒙古舞、新疆舞,郑宗龙小时候什么都学,白天把力气花光,晚上回家瘫倒在地,再也没力气折腾。
父母是开拖鞋工厂的,从小,郑宗龙就要和姐姐、弟弟到街边贩卖拖鞋。他会想尽各种办法叫卖,用声音吸引路人注意摊位,因为不允许摆摊,警察一来,他拎起一袋拖鞋就要拼命跑。
上了国中,郑宗龙开始吸烟、打架,一度沦为“失足少年”,每周末都要去法院报到,与打架斗殴的青年、偷钱的未婚妈妈、摩托车盗窃犯等形形色色的“怪人”为邻。
高中,郑宗龙念的华冈艺校,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。学校出过不少名人,比如大小s。在《康熙来了》,小s公开表示自己曾是郑宗龙的迷妹,“他就是很高挑,长得又帅气,只是觉得很喜欢他这个人。”
“我国中、高中都很荒唐,没有念书,每天晃来晃去,骑着改装摩托车到处跑,和人称兄道弟,欺负弱小,加入小帮派。”郑宗龙不讳言,少时的自己就是一个“传奇页游新服网”。
大学,郑宗龙原本想考台北艺术大学,却因文化课差三分落榜,痛哭一场后,转而入读台湾艺术大学舞蹈系夜间部。
白天,他忙着帮父亲送货,夜晚再换上芭蕾舞鞋和紧身衣,在教室里听着钢琴声跳舞。在他的记忆里,这两年是混乱的、冲突的、不开心的。
“有一次演出,罗曼菲(云门2前艺术总监)在台下看到我跳舞,问你怎么没考台北艺术大学?我说我考了,但落选了。她说你可以考插班,隔年我就去了,转到了台北艺术大学。”
资质好,学什么都快,反而让郑宗龙对舞蹈珍惜不起来。他下了课就去网吧打游戏,打完通宵,早上六点再去学校练太极导引。那时,他的梦想是开一间高级网吧,脑子里连画面都搭好了。
不想念书,不想玩电动,不知道为什么要继续跳舞,大四这一年,迷茫中的郑宗龙选择休学当兵。
当兵站哨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,郑宗龙常觉腰背酸痛。假期去照X光,才发现支撑脊椎的椎弓裂了,医生给他两条路:开刀,用钉子把椎弓锁起来;不开刀,椎弓万一哪天滑脱,极易导致瘫痪。
郑宗龙挣扎了很久,决定开刀。医生挖了他骨盆的骨头补缝,再在脊椎旁打了两个钢钉。穿着铁衣,郑宗龙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年。回想起来,他将脊椎问题归结于年轻时的透支——跳舞前不注意暖身,跳完又不注意收功,怎么开心怎么来,而人的肉身实在太脆弱了。
躺在床上那两年,郑宗龙想得最多的是将来要做什么。
台北艺术大学学制五年,父母和好友建议他把最后一年念完,舞跳不了怎么办?郑宗龙编了三支舞,顺利转进了编舞系。编舞时,他尝试着慢慢动作,发现身体好像还行,腰伤没有影响太多,毕业就考了云门。
郑宗龙不知道,进了云门,他的煎熬才真正开始。